“嗯,知道了。”唐执点头,语气温和而平静。
萧亦淮本来想俯身下去,但前面的司机这时转过头来催促,他只好作罢,转而摸摸唐执的脑袋:“到家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车门关上,车辆开走了。
唐执回头看,只见萧亦淮还在原地看着他这个方向。他坐在车里片刻,才缓缓松开握成拳头的手。
路灯的光影随着行车一下下地掠过车内,唐执低头看,看着掌心一个个深刻的月牙印。他用了很大力,以至于现在轻轻拂过都觉得疼。
他喜欢了萧亦淮不止七年,从年少到青年,从活着到死去。他还是骗不了自己,他如今对那个男人还有感觉。
但他已经和自己说好了,这一辈子他要爱自己胜过爱别人,他不要再当稀里糊涂活着的恋爱脑了。
所以哪怕再疼,他也要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生活彻底分开。
“港海城的发展是越来越好了,你看这夜市多繁华,我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帅哥,你说对吗?”
“对,未来一定会更好。”后座传来微哑的应答声。
夜色铺满苍穹,剧组依旧在工作,白天有白天的戏要拍,晚上有晚上的戏要拍。
“卡!姜嘉树你怎麽回事,状态不好就直说,别浪费大家时间。”导演拿着大喇叭在喊。
《烽火》这个剧组可不是张导那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两百万投资的小破烂剧组,这里大咖云集,导演也是圈内颇有分量的。
骂个没分量的新人,那都完全不带给面子的。
姜嘉树恍然惊醒,察觉到所有人都看着他,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烧:“抱歉章导,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解释没有用,再说,对方也根本不想听你长篇大论的找借口。
章道沉着脸:“再来一条。”
等好不容易下戏,姜嘉树松了一口气。
钱庄走过去:“嘉树,从医院里回来后你就有些神不守舍的,是发生了什麽吗?”
对方是萧亦淮的直系师弟,后面又签了同一家娱乐公司。作为萧亦淮的经济人,钱庄对姜嘉树也比较关心。
姜嘉树心里七上八下,就跟有只猫在挠似的,最后到底没忍住低声说:“钱庄哥,你是不是把那件事告诉唐执哥了?”
钱庄没反应过来:“哪件事?”
姜嘉树左右看了眼,然后才说:“就是去年年底,12月25号那件事。”
这个日期一出来,钱庄瞬间就懂了,他立马否认:“我怎麽可能告诉唐执?我疯了不成。而且淮哥都说了,谁也不许再提那件事,不然就绝交。”
姜嘉树皱眉:“不是你?难道是李远山或者杜崇说的?”
钱庄察觉到了不对劲,“嘉树,你为什麽这麽问?是不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光是想一想,钱庄就心惊肉跳,那事要是被唐执知道了,搞不好两人会闹分手。谁不知道现在萧亦淮多宝贝唐执,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分手,萧亦淮能发疯。
仔细打量钱庄,见对方神色不似作假,而且钱庄作为萧亦淮的经纪人,他和萧亦淮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没理由贸然把那件事告诉唐执,姜嘉树这才把他排除在外。
姜嘉树笑了笑:“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钱庄才不信他无缘无故说这话:“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姜嘉树眸光微闪:“最近唐执哥对淮哥不是有些冷淡没麽?探班就来过两次,我以为他知道了,所以就来问问你。”
钱庄松了口气:“他没知道就好,那事我没对唐执说过,你也千万别和他说,回头我再叮嘱下李远山和杜崇。”
姜嘉树颔首。
又过了一天,唐执接到了宋予潮的电话,对方说公司递过来一个剧本,但这个剧本有点复杂,在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所以约他见一面。
唐执说约在学校里,宋予潮说今天是周六,他要在学校旁边的小屋子里挺尸,让唐执到他那里去。
电话挂断后,宋予潮发了个地址过来。
一开始唐执以为宋予潮住在学校旁边的公寓区,因为特别多学生在这里租房子。但跟着导航走,最后却拐过一条街,去了旁边的学区房住宅区。
唐执按了七楼电梯,这里是一层两户,宋予潮在701。
701的大门敞开着。
到门口,唐执敲了敲木门,“学弟。”
“不用那麽客气,学长你直接进来就好。”里面传出宋予潮懒洋洋的声音。
唐执换了鞋进屋。
这间屋子很大,装饰简洁到冰冷,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落脚处。但沙发那一处和整间屋子的风格有种奇异的割裂。
宋予潮说要挺尸,还一点不假,他整个人横瘫在沙发上,周身簇拥着一堆膨化食品和辣条,几乎被埋在快乐的海洋里。
有几包没开的薯条还掉在地上,桌上还摆着好几瓶饮料,有开过